四散离去,回音宫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看不出是否少了一个膳房洒扫的侍女,也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叔。”殷承晖还是踟蹰地看着殷予,口中发苦,“既然事情过去了,您就别……”
“你以为我是在置气。”殷予笃定地打断殷承晖,扭头对魏元音道,“这几日你都没落个安生,先去休息吧。”
魏元音心知殷予有事要交代,点点头便朝着内殿去了,顺便嘱咐殷予的人将月白她们从寿安宫接回来。
眼见魏元音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殷予柔和的面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承晖。”
“皇叔。”青年皇帝的声音有点抖,他从来都没有这般没找没落过。
“或许是我插手太多了。”原本想着带着皇室度过前世的那一劫,可皇室的劫难却始终来自于自身,前世没有他,殷承晖还不至如此玩世不恭,少了份责任到底是少了担子。
“不是的皇叔,您做的一直都很好,侄儿自愧不如。”殷承晖少了在林太后面前做戏的成分,真心实意地惶恐起来,“您不要为此事寒了心,我宁愿立刻写了诏书退位让贤。”
“殷承晖!”殷予寒着脸一声怒喝,“你这是想将我置于不义之地!”
“皇叔……我确实不是这块料子。”殷承晖欲哭无泪,“我一直都不想,从未想过……根本不明白父皇究竟是怎样个想法,我只想当个富贵闲人,安安稳稳做个公子哥。”
“先帝选择了你。”殷予淡淡道。
“皇叔……”殷承晖惶惶不安,敬询太子长他十余岁,从他记事起,那位皇兄便已出入朝堂,备受赞誉,然而,他亲眼看着那青年如何在母后面前生疏客套,又是如何在暗地里被父皇训斥。身为储君,承担的远远比他得到的便利要多得多。
也因此,他太庆幸自己上面有着那样以为皇兄。
然而,从十五岁那一年,同西秦惨败,一切都破灭了。他不知为何,前面还有诸多皇兄父皇弃而不取,反而立他个胸无大志的太子。
幸而还有摄政王,他才实实在在松了口气,如今,竟然皇叔要舍他不管。
“承晖,你很清楚这江山不简单。”殷予站在回音宫门口,望着外面,一丛丛菊花被魏元音照料的好好的,他忽然想起来当年父皇抱着他说了那么多的‘情非得已’。
母妃,便是因为那些情非得已,才彻底冷了心。
“我不想让阿音卷进这漩涡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急流勇退。”殷予的语调很淡,“等此事过去,我便还权与你,你也要快些适应了。”
“皇叔!”殷承晖急急道,“我会好好保护音音。”
“我会带着她回赵郡。”殷予一件件嘱咐,“林家为外戚,过于壮大并不是好事,你不能过于依赖母族,寒门士子可酌情提拔,帝王心术你学不会,只需记得均衡世家大族和寒门,自有人仔细为你办事。”
“我求您了,皇叔……”殷承晖格外无力,“我真的不行。”
“你只是在逃避。”殷予想起这几日查到的东西,眉眼有些冷凝,“该学会面对现实了,不然,现实会把你逼疯。”
他难得如此语重心长地和殷承晖说这许多,最后深深看了眼内殿的方向:“我去看音音了,你……先回去罢。”
殷承晖失魂落魄地看着殷予自行离开,满是懊恼。
然而,他不明白,真正的噩耗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日,天才刚刚亮,便有一队侍卫从天牢鱼贯而出,分别去了摄政王府和皇宫,到了皇宫之中又兵分三路,其中两路分别去了回音宫和寿安宫,另外那一队便直接去见了殷承晖。
“什么?”殷承晖听到侍卫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和我说?”
“摄政王吩咐,日后我等直接向陛下汇报。”
殷承晖听了,嘴里发苦:“人可审问过了?”
“已经卸了□□,正在上刑,您是否亲自提审。”殷承晖张口便想拒绝,可想到殷予那张冷冰冰的脸,霎时又犹豫了,“你……朕再想想。”
魏元音也几乎是同时知道了消息。
“下手倒是很快。”魏元音似乎早有预料,一下一下拨弄着花瓶中的桃花,“才刚抓了榛叶,便要下毒,看来榛叶确实捏着一些要他们命的消息。”
魏元音当初请郭嬷嬷说服太后搜回音宫,也有这层想法在里面。既然殷承晖中毒之事已经遮掩不住,背后之人既想摆脱嫌疑,又想趁机扳倒殷予,如此好的机会,若是不利用,都说不过去。
更何况,她还和徐慧说了那样含糊不清的话,打草惊蛇在所难免。
拽出一条线索来大大咧咧的摆着,总会有人按捺不住会想杀人灭口永绝后患,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殷予早便暗中置下了人手,只盯着看看何人会去下这个手。
所以,榛叶的供词反而不是那么着急了。
“王爷的意思是,希望陛下能亲自提审。”
听到侍卫如此汇报,魏元音的手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