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面的人,还是要查,狠狠地查!”
殷庭轩听靖国公提起魏元音却是觉得莫名:“表……魏元音初来盛安,并没有人脉和根基,如何就能安排人手进行如此严丝合缝的计划。”
他险些当着外祖父的面又道了‘表妹’二字,可外祖父不肯认这门亲,他也是小心翼翼。
靖国公眯着眼睛,忽然一声冷笑,盯着殷庭轩看了一会儿,才不冷不热道:“你当你那表妹是多天真率直?她……可未必……”
后面的话被隐了去,殷庭轩听得不甚清楚,却也觉得发毛。
外祖父向他隐瞒了很多事情,又毫不掩饰对魏元音的敌意,他不免有些猜测。
“外祖父。”他艰涩地开了口,“我父王他当年……您不是说是因为……”
靖国公立时露出凶光和狠厉:“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你只要记住,你应该做什么!”
殷庭轩登时沉默下来,他不肯明说,那就是和表妹一家无关,可是同样都是女儿,外祖父究竟为何对姨母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
他曾问过母亲,可母亲心如死灰,往事半点不肯多提,同他说的最多的话也不过就是,最近怎么样,要多吃些,什么时候肯成亲。
“是,外祖父。”他点头又应。
“对了。”靖国公挥去厉色,忽然想起来什么般,“回去查查,那个西秦五王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夜至三更天,殷予一路无阻回到了摄政王府。
与此同时,卷宗同西秦五王子的资料也一并呈到了他面前。
他先翻了暗卫调查五王子的生平,其中消息事无巨细一一呈现,看完后不由皱了眉。这不但是个麻烦,还是个大麻烦。西秦王大大小小有二十二个儿子,这五王子算是年长王子中比较得宠的一个,更是夺嫡的热门人选。
如今却突然折在了大昭。
他随口又翻开了卷宗,这次可比之前要仔细的多,尽量从诸多供词中查出一丝蛛丝马迹。
可是哪里那么容易,卷宗里所写与路遥给他汇报的内容一般无二,五王子拓跋宏的尸体光天化日莫名出现在京外农庄,佃户除草时候意外发现田间卧着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叫不醒,翻过来一看胸口竟有个拳头大的窟窿,血已经流干灌溉了庄稼了。
因长得便是一副西秦人的脸,京兆尹立刻便判断出是使臣队伍里的人,等找过使臣来认了人,便见那使臣面色惨白,嗫嚅着嘴唇叫了声五王子。
这下可捅了大篓子,召集相关人等聚在一起才问个明白。
五王子拓跋宏自称仰慕大昭文化,于是请示了西秦王混在使臣队伍里一路游山玩水,熟悉风土人情。而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拓跋宏还说要去西市逛一逛,没曾想如今竟已经成了尸体。
他来大昭的目的是何已经没有人有心情再追究下去,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一个时辰内遇到如此惨案才是最可怕的。
倘若是传出去,百姓都会对大昭的治安有所怀疑。
殷予摩挲着卷宗的边缘皱眉不语,拓跋宏长相如此显眼,所有城门守卫却都没有印象他出过城,而别人把他挟持出城……
也不可能,如今接近皇帝大婚,进出城的检查格外森严,便是皇亲国戚的马车都要仔细验过,带着一个大活人出城要想不漏马脚,几乎就是难以实施的。
至于携带死尸这种情况,仵作那里就先否了。那农庄确确实实是第一命案地,而拓跋宏的死亡时间也就是在他最后一次露面的一个时辰之内。
农庄有看门人,也并未听到过什么动静。
于是,拓跋宏凭空消失,又忽然出现在农庄里,变成了死人。
还有一个难点,就是还没有检验出凶器是什么。据仵作分析,是利器活生生将拓跋宏的心脏挖了出来,稳准狠。但是心脏去哪里了,是什么利器挖的,都看不出一丝半点,至少不是大昭寻常的刀器。
行凶之人策划周密,简直留下了一大串的难题。就连暗卫出身的路遥都自问做不到如此。
“王爷,如今盛安内各方人马都在查此事,根本让人看不出究竟。”路遥看着殷予阴沉的面色,不由叹了一声,“会不会,根本不是盛安的势力做的。”
殷予皱着眉:“若说不是,可这行凶之人明显很熟悉盛安。”
路遥也是奇怪,可也想不到其他。
“京兆尹那边我不好插手,既然各家都在查,你就顺着他们的路子,看看他们能查出个什么来。”殷予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两份东西,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可他不是什么查案高手,如今这案子这样,只能让底下人去查。怕只怕,这反而给了西秦人理由赖在盛安不走。
“承晖大婚在即,不能因为这件命案坏了事,再加巡逻与守卫。”
隔日,魏元音就接到了殷承晖的抱怨。这盛安如今成了铁桶一样,摄政王还不肯让他出宫,就算如厕都要有人前头后面的守着,生怕出什么意外,对拓跋宏的命案倒是半个字都没有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