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圣上,药里掺进去的是山砒/霜,幸而郡主吃下去的不多,只要解了毒应当没有大碍。”
“平白无故,哪里来的这种东西?”
他说完,顿了顿,“郡主此前都吃了些什么?”
容萤听到那侍女声音柔柔的答了句“栗子糕”她简直急得想爬起来。
“把糕点端上来!”
屋里一群人开始找她之前吃过喝过的东西,却怎么也没查到那盒脂粉上去。
太医似乎捧着那盒糕点查看了很久。
“这栗子糕并未被人下过毒啊……”
“茶水呢?”
“茶水也并无异样。”
“那人究竟是怎么病的!”
底下支支吾吾半天,才猜测:“许是、许是碰过,用过什么?“
快去看看她一直玩的那盒胭脂啊……
腹中疼得连气都续不上了,她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
“小郡主,郡主您觉得怎么样了?”
真烦,总是问!没完没了的!
容萤挣扎着睁开眼,拼尽全力从被中探出手,五指颤抖的想伸出去,伸出去,再远一点就好……但到底没有够着,甚至她还未转头,那抹漆黑就涌了上来,手臂无声无息地垂在床边。
就在意识快要沉睡的一瞬,耳边听到砰砰的轻响。
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她的世界只剩浑浊,其中还夹杂着疼痛。脑海里恍恍惚惚,蓦地似有人拂袖将一桌的茶碗掀翻在地。
“反了!”
“皇上请息怒,龙体要紧……”
眼下,容萤也顾不得去理会发生了什么,她实在是疼得厉害,连昏睡都感觉到有眼泪缓缓流出。
真疼。
真疼啊,娘……
这样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在无数个梦中徘徊,在千百个世界里游荡,终于她触摸到了光亮。
明朗的春日里,暖阳高照,鸟雀啾啼,容萤站在王府的小院内,看着那石阶上清幽的苔藓一阵恍惚,此处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了。
高墙外飞来两只蝴蝶,从身边打了个旋,萦绕着往远处飞去,容萤便不由自主地随着蝴蝶往前走。
早已爬满青苔的秋千架下站着她的母亲,眉眼安和,带着说不出的暖意。
这还是出事之后,头一次梦见她娘。在此前的梦中,王妃永远是满身鲜血,双目圆瞪,维持着驿站里可怖的死状,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容萤不愿意梦到她,也不想梦到她。而今日的宁王妃和以往不一样,她格外慈祥,像是画上的观音像,可以普度众生。
“娘。”容萤走到她身边去,拉着她衣摆,“娘,我在给你们报仇。”
尽管母亲只是如雕塑一般的站着,她依旧道:“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你看看我呀。”
“我现在很坚强,能照顾好自己。”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可好了。”
一句话说了很多遍,到最后也分不清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幻境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辗转数日,一梦醒来,亦不知过去了多少天。
山砒/霜的毒性原来如此猛烈,尽管服了药,容萤仍是昏昏沉沉,情况时好时坏。一日当中,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身边似乎来过很多人,有侍女、有皇后还有各宫的妃嫔。
偶尔会感觉到一双略带薄茧的手覆在额头,宽大的掌心如清风般温柔。
等精神头好些了,容萤也下不了床,只能整日整日的躺着,听侍女说附近的禁卫又增加了,不止如此,连禁庭中也加派了人手,宫里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人人自危。
然而贵妃怎么样了呢?还有陆阳。
两个侍女守口如瓶,套不出话,又不能叫别的人进来。就在容萤左右发愁之际,皇后竟亲自上门来看她。
和上回寿宴时的神色不同,她瞧着竟有几分神采奕奕。
皇后命人将补品放好,坐在床边,接过药碗来,勺子搅了搅,放到唇下轻轻一吹。
“来,汤药得趁热喝,效果才好呢。”
容萤尝了一口,皱起脸往后缩,“好苦啊。”
“良药苦口利于病,萤萤听话,喝完了药就有蜜饯果子吃。”
见她很是听话的一口一口由着自己喂,皇后脸上不禁欣慰,“真是难为你了,近日里磨难一波接一波的,总是没个完。”
言多必失,不敢多问,容萤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可不是么,我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呢?”
“哪个不长眼的说你是病了?”她放下药碗,拿帕子给她轻拭嘴角,“这宫中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连下毒害人这等事都做得出来,若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