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燕鲤挥袖离去,月影一时间搞不清燕鲤的态度,付了银子将马车交给别人保管,向燕鲤追去。
沈暨也早已下车,他太惹眼,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自成风景,尤其是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频频让人将视线转移,晕了目光,街上无论是妇孺还是锦衣玉食的公子,视线都有意无意的滑过那方,飘忽不定。
燕鲤忍不住踮脚将他的眼睛掩住,道:“你是觉得我们两人还不够显眼,还想被人当靶子?”
她刚刚那番举动是有意如此,毕竟她是个未及冠的少年,若是显得太过深沉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力近而惹来不必要麻烦,于是伪装的稚嫩许,也不失小孩子心性。
“天生如此,沈某无奈。”沈暨淡淡道,音色平静而微凉。须臾,蓦地伸手拂开她的手,一瞥,语气变凉,“还望燕小姐不要随便碰我。”
说完,绕过燕鲤,自己迈步走去。
燕鲤揉了揉自己的手,不以为然,她知道沈暨所言非虚,也是在试探他的底线究竟在哪。只是,沈暨可没有打算要帮她隐瞒身份啊。
谨慎之人都不喜欢别人近自己身,以防不测,此意实乃人之常情,这个她十分清楚,如此,便是偏了偏头,拂动间,脚步一抬,倏忽之间,将脚下的绳子视清楚。
她眸光一闪,身子微倾,假装不知,一下子被绊倒,惊呼一声,身子直挺挺倒去。
暗中给月影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因这绳子十分细,又和地面颜色相仿,不是练武之人根本察觉不到那是一根透明细绳。
就算是练武之人,不细心也发现此处玄机,这样的话,对方倒是好算计,不过对于燕鲤来说的确是小巫,见不得大巫。
一来苏国就被盯上,这群人还真是无所事事,亦或者说,她所做的一切,已经引起了某些多疑之人的注意。
燕鲤一道内力传音到了沈暨耳中,“扶住我,不然你会被连累!”
须臾过后,她果然没失望,自己的身子并没有与地面接触,而是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借着力燕鲤以最快的速度站起,不免得又碰到了身后之人的胸口,即使隔着衣料,也可以感受到那股无法忽视的清隽,貌似身材还不错。
看着清瘦,其实也不是真的清瘦,其中奥妙燕鲤就不好奇了,反正也就一个人而已,再美再好看也有老之时,也有狼狈之时,也有命尽之时。
她能感受到沈暨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便知道自己碰到了他的旧伤,不由得心情愉悦的拍了拍手。
他恢复力如此强悍,如果还有旧伤,那肯定不一般,非常人所致。虽她好奇以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快速将其治好,但实验之人若是沈暨,那还是算了。
燕鲤站起来后,也不见生气,只是漫不经心的往四周看了一眼,视线在滑过一家酒楼时,笑意更浓,醉人心间。
绾楼的人脑子定不正常,直接出手试探,也不怕暴露了招惹别人。
燕鲤笑完,看向沈暨,“走吗?”
沈暨好看的眉微皱,按了按胸口,原本就白皙不似常人的脸更是有些苍白病弱,他看了燕鲤一眼,气息很轻,似是在压抑着,“你……过来扶我。”
燕鲤摇头,气定神闲的,似乎很乐意看沈暨不好受,笑道:“看你还能站着,应该死不了,不如先考虑几分,告知我其名讳贵姓?”
沈暨的耳垂透彻,晶莹剔透,冰晶一般,微凉。他握了握拳,也没再多言,只是眸色微浓了些,荡开,隐隐可见里面的幽蓝。
“沈公子,我家主子请您进去一叙,还请赏个脸。”一位小厮从楼上下来,带着讨好的味道来到沈暨面前,连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此人。身形微伏,带着些毕恭毕敬,看起来低眉顺眼。
沈暨一拎眉,点头,跟了上去,他不喜别人触碰,能让燕鲤一而再再而三的破戒已经十分难得。
小厮见沈暨愿意上去,心里乐开了花,神色也愈发恭敬,燕鲤见此,也跟了上去,道:“等等,我是沈公子朋友,一起上去也无妨,想必你家主子那么通情达理的人也十分愿意看到我。”
小厮面色一僵,燕鲤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赶人么?而且,主子似乎也对这位小公子感兴趣。
后面,燕鲤语气淡淡,低声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知其不可而为之。看来他是认出你的身份了,确定还要上山?”
沈暨衣料华美,一看就价值不菲,款式虽单调但也是极为讲究,再加上他气质出众容貌可以说能虐别人几世,能不引人注意么!
“你不愿扶我。”很是缓慢的说出这句话,沈暨在强调什么,然后闭口不言了。
燕鲤语塞,她的确不想扶沈暨来着。
“到了,两位公子请。”小厮恭敬的退了下去,神色匆匆间还瞥了燕鲤一眼,面色一红,走了。
燕鲤没有错过这一幕,眉梢一挑,十分愉悦,“我何时魅力变得这么强了,还吸引了同性。”
“嗯。”沈暨点头。
燕鲤后又觉得不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说了一句蠢话,她是女的,又不是男的,何来的同性之说……
两人目中无人的谈话,在别人眼里却是略不敬及张狂,不过好在包厢里的人知道沈天师脾性捉摸不透,一向阴晴不定,也没有因此发怒,而是笑着站了起来,其乐融融。
包厢里十分宽敞,处处精贵,重重雅致,香料在空气中渲染了一股沉静氛围,玉盘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