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拒绝走近观赏触摸的雕塑。牛乃夫张口结舌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垂头丧气地溜进自己的房间,不敢出门。
时间过得是如此的缓慢,缓慢得使人坐立不安。牛乃夫好几次想打电话给娜
娜,但实在没有那个勇气,而且他也找不出可以为昨晚辩解的哪怕看上去还算合
理的一丁点借口。他一直以来都把娜娜作为妻子以外最值得信赖的女人,在她面
前几乎从不避讳自己的另一面,并感动于她为他所作的每一切,虽然内心深处也
时常会勃发出某种冲动和觊觎,但总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保持远远地欣赏着、
想象着的姿态,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他始终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
本能需求和某种交换外,应该还能有一些微妙的东西可以存在,只是这一切都行
将被自己亲手毁灭……在这样一种锥心噬肺的焦躁与不安之中,牛乃夫又陷入了
迷迷糊糊的状态,直到门铃声将他唤醒。
娜娜就站在门口,一如既往地光彩照人,挽起的头发显出成熟的丰韵,只是
眼影画得比平时浓了许多,脸上的表情如预料中的那样冷冷着。只是今天她穿的
是一双薄棉短袜,鞋子也换成坡跟的了,是没有鱼嘴或露跟的那种。「牛总,该
下去吃早饭了。」她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得令牛乃夫拼命想寻找脚下地毯上可
能会有的缝隙。
「哦,好的,好的!」牛乃夫忙不失跌地答应着,赶紧洗漱整装,慌慌张张
中不是磕到这就是碰到那,然后像一个在课堂上偷看黄色手抄本被老师逮住了的
小孩,低着头跟在娜娜身后。他们面对面地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牛乃夫只敢埋头
用餐,并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娜娜,他看到住在隔壁的那两个男人也
正在靠窗的餐桌上用餐,若无其事地有说有笑着。娜娜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忽
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可笑,她自己也不明白昨晚在无尽的痛楚中怎么还会为他做
那些事,若是在以前她早就和这样的男人拼命了。她伸手去拿餐桌中间的胡椒粉
瓶,牛乃夫像受了惊吓似地一缩脖颈,娜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而乳罩摩擦到乳
头,生生的刺痛感使她倒吸了几口冷气。这个疯子!这个神经病!这个挨千刀的
衣冠qín_shòu!她咬了咬牙,心里暗暗骂道,真恨不能将胡椒粉瓶砸到他的头上……
直到走出宾馆的大门,牛乃夫才努力恢复出了些「老板」的形象,但这天最
大的败笔就是他在惊慌失措惴惴不安中忘了刮胡子,而头发上的啫喱水也是严重
不够量,这让他看上去有些「破落户」的模样。
这一天与对方厂家的谈判颇为顺利,娜娜表现得依旧十分得体,倒是牛乃夫
其间有几次小小的走神。尽管对方牢牢坚持自己的要求不肯做半点的让步,但牛
乃夫在拿到那批货的质量检测报告与自己的上家联系过后,一切的问题便都不成
了问题,牛乃夫的上家答应全部退货,并承诺赔偿牛乃夫由此造成的所有损失,
矛盾迎刃而解。当所有的问题全部谈妥,该白纸黑字的也都白纸黑字后,大家的
脸上再次涌现出如久别的亲人般的热情与诚挚,那个貌似五大三粗的私企老板一
再挽留牛乃夫与娜娜再多玩几天,并说经过这几年投入巨资的大力治理泉城又恢
复了「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绮丽胜景,牛乃夫自然没有心思去欣赏什么绮丽
胜景,在说了一大堆「给你厂子添麻烦了,怎么还好意思叨扰」、「公司还有急
事,要赶回去处理」「以后有时间一定多住几天」之类的废话后,双方便作了友
好的握手道别,那个老板一直把他们送到厂门口,并挥着手直到出租车看不到踪
影。
在车上,娜娜又重新换上冷冷的表情,牛乃夫也再次成了被老师逮住的那个
小屁孩。「咱……咱们是今天就赶回去,还是……还是……」他低声嚅嗫道。
「随你的便。」娜娜的声音依旧平静的令他浑身不自在。出租车司机在后视
镜里偷偷打量了他们好几下。
牛乃夫没有脸再在济南多呆哪怕一分钟,他实在不敢正视娜娜那张冷冷的脸,
每一次的对话都让他处在提心吊胆之中。当他们赶回家时已是半夜。妻子看到牛
乃夫的脸色有些灰暗,心事重重很疲惫的样子,就关切地问他是不是生意谈得不
顺利还是身体不舒服了,牛乃夫勉强地挤出笑脸,说没有什么,生意还算顺利,
只是在路上来回奔波得有点累了。
他很担心,明天还能不能在公司再见到娜娜。他更担心,他之后该如何去面
对娜娜……(未完,待续)
【穿行在人妻丛林】(十、小兰的纠缠)
第二天,阳光从很早的清晨开始就出奇的灿烂,但不时呼啸过的风却嘲弄着
灿烂背后的虚弱,在每个墙角以及一切阳光所灿烂不到的阴影里,呼啸着的风都
让或行走或驻足的人们感到有些凉意,许多的树叶看上去仿佛摇摇欲坠。
风将两页窗帘撩拨得手舞足蹈,并不断地发出啪啪啪的声响,而那灿烂也趁
着窗帘的手舞足蹈不断地跻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