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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像机器,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蹲下的时候甚至闻到了血腥味,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么折福折寿的事,她是真的怕。
总要很久之后才会明白,她命里最大的福寿,就是这个为她流过泪流过血的男人。
“小醉,小醉……”
宋天朗不断呢喃她的名字,手如慢动作般抬起,陈醉手一抖,想不到真相大白后初次的牵手,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宋天朗拽着她的手腕,用力,再用力,陈醉的手挨到了他的伤口,粘稠触感,血色染上她的皮肤,陈醉如触电一样奋力挣脱。
他的笑容清明无比,死死按住她不肯松,“嫁吗?小醉,你嫁吗?”
温热感从指尖一直漫遍她全身,碰到的是他的伤口啊,刀柄还在那,上面精致的花纹也染了血,狰狞之极。
在她生命中存在了近九年的男人,见证了彼此最美好的年华,他的年少轻狂,而后日渐成熟,她的细腻心思,慢慢滋生的温柔情怀。
陈醉点头,像是一根针扎上了她的心,她哭着点头,不停的点头。
“呵呵,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宋天朗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晃了两下竟然倒在陈醉怀里。
*
当日下午,医院十四楼全部封闭,最好的外科医生被宋氏专机接至,所有人表情肃穆,整层楼弥漫压抑,手术室门外的灯刺眼,已过两个小时。
晚上七点,宋子休一路风尘直驶医院,黑色的翻领夹克衬着他的脸更加阴沉。他一来,整个空间就像经历一场降温。
陈醉蹲在手术门外,靠着墙缩在角落里,已及肩的头发遮住了脸,从侧面看只露出挺翘的鼻尖,还有上面欲坠的泪滴。
宋子休早时去楼下的病房看了姑妈,惊吓过度导致血压升高晕厥。
“你起来”
宋子休在陈醉面前站定,看着眼前环抱着膝盖的女人,眼里终是冷了三分。
陈醉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就像听不到声音一样。宋子休拽着她的肩一用力就提了起来,“你看着我!”
男人的气势太吓人,动作不轻眼神也冷,陈醉胆怯的往后缩。
“你放心,我弟弟欺负过你,他一定会偿还”宋子休语气薄凉,“用命还,够了吗?”
听到“命”字,陈醉抖得厉害,恐惧四面八方涌来,门里,离自己不过十米的地方,宋天朗不知怎样。
“我就这一个弟弟,他要是挺了过来,我不怪你,如果他死了……”
宋子休握着她手腕的力气突然变大,声音也有了怒意,“如果他死了,你拿什么赔我宋家!”
生死之说,毫不避讳,宋子休把她拖到椅子上,“陈醉,你要是对他还有点心,就不要再刺激他”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响动打断两人,年轻的小护士走了出来,不确定的看了看宋子休,再看了看陈醉,眼里有小束光,“陈醉,你是不是陈醉?”
“宋先生一直叫你的名字,你,你快点进来”
陈醉是被宋子休推进去的,他一点也不怀疑,这女人会一直呆滞到和弟弟同死。
陈醉一进手术大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晕眩,宋天朗躺在手术台上,血,好多血,她用力甩了甩头,怎么眼睛还是看不清,泪洒了一波又涌上一波。
除了仪器清晰有节奏的声音,只听到宋天朗虚弱的喊着:“小醉,小醉”
陈醉哭着跑过去,上台阶的时候被绊倒在地上,狠狠的。
她爬起来,最后还是软在了地上,宋天朗就在她眼前,她却不敢碰,好重的药水味弥漫四周,小天狼,是真的伤重了。
“小醉……”他好想抬手摸摸她的脸,却怎么也不听使唤,陈醉哭着反握住他的手,宋天朗张了张嘴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陈醉胡乱的点头然后又使劲的摇头,平日种种全部涌上脑海,他笑,他生气,他神气的样子和一夜缠绵之后咬着耳朵说“我爱你”的温柔语气。
用命来兑换“对不起”三个字,只是不想输了我和你来之不易的感情。
“我这辈子没有爱过太多人,小醉,是不是吓着你了?”
他突然皱眉,伤口一阵绞痛,还真有点吃不消。
宋天朗费了好大劲,他轻声说:“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