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与紫风问疙瘩强讨了那画回去,两个人晚上展开画轴对着看了好几个时辰,画上是一处悬崖古洞,穿洞而出的溪水沿着铺满条石的路边流向远方,那朵花在洞口崖壁的石缝上方,红叶似血。两人都觉得这画看着眼熟,很快她们就联想到这些条石路与第一次出游时石桥附近的路很类似。真正让人捉摸不透的是那些题字,为什么画轴上与笑红尘家里会出现一模一样的诗句?而这诗也不是流传于世值得被人四处征引的句子。难道是这画的主人下山后被花花世界所惑,对笑红尘始乱终弃,被笑红尘一怒之下取了性命?这情节她们觉得实在扯淡,如果这桩陈年旧案真是笑红尘干的,那她现在就有一百四五十岁了,这似乎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个人此时脑中就象一团乱麻,越想越理不清头绪,她们决定再去笑红尘住过的地方与石桥附近仔细看看,其实这似乎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在小村外,紫风与骨头意外遇到了疙瘩,必竟是寨子里出的事,疙瘩也很想解开清水跳崖之谜,决定先来小村看看,于是三个人结伴向村子深处走去。村庄依旧十分安静,时而有受了惊的蚱蜢从草从中窜出来四散奔逃,她们来到笑红尘的院中,院墙上的爬山虎居然全都枯萎了,门框上的牵牛花藤也死得透透的,被烈日晒成了枯枝,院外一米内所有的草木全部莫名其妙地死了,四周一片焦黄。三人走进院内,院子的地上还残留了上次焚烧过后的痕迹,骨头与紫风向笑红尘的埋骨之处看去,只见那一处地面在烈日的暴晒下竟略微有些湿润,泥土显现出比周围更深的颜色。三个人站在院中,面面相觑,这反常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
三个人决定先将笑红尘的骨灰起出来,看得出木叶枯萎的面积是以埋骨处为中心向外扩散,为什么埋骨之处的地是湿的?而四周的木叶却都枯死了呢?不把这些诡异事件的原因弄清楚,紫风觉得下一个彻底崩溃的人就会是自己了,她去后院寻了铲子出来,几铲下去,她们发现刚才所见到的一切,比起她们马上要看到的,竟变得那么不足为奇。
她们刚往下挖时,泥土的颜色越来越黑,也越来越湿,再挖下去,泥土的颜色又由黑转红,到了装殓骨灰的坛子附近时,这些泥更是变成了血一般殷红,湿漉漉的往下淌着黏稠的液体,并散发出一股新鲜血液的腥味。三个人打开坛盖,向内望去,只见满满一坛子骨灰竟化作了小半坛清澈见底的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着耀眼的微波。
疙瘩没有见识过笑红尘的厉害与可怕,好奇心起,欲将手伸进坛中,骨头紫风暗叫不好,正待阻拦,却已经晚了。疙瘩的手指一触碰到那水,整个人向后就倒,紫风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接住她时,就见疙瘩的指尖隐隐有一根黑绿色的线,十分缓慢地向手腕处开始蔓延。骨头见状拔下头上的发簪,一挥之下划破疙瘩的手指,使劲向下挤出一股暗黑色的血来,慢慢黑血变成了红色,骨头依旧不肯罢休,也不管疙瘩死活,将伤口加深从手指沿着黑绿色的血线划至手腕,自顾自不停地挤着,地下疙瘩的血与那泥里淌出来的红色泥浆混在一块,几乎分辨不出哪些是血哪些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