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经过她这一折腾,也出现了生病的讯号。等到她结束了手头的工作,走出空无一人的办公楼层,已经到了晚上10点。
她踩着高跟鞋,脚步有点晃动,但还是强撑着走下停车场,开了车门扶着,胃里翻涌的难受跟疼痛袭来,一时间两眼发黑,软下身子就要嗑在坚硬的地面上。
“亦涵!”
周亦涵软软瘫下来的身子还没撞到地面,就被一个身影闪出来牢牢抱住。
徐希诺紧紧抱着她,扶着她的身子坐在副驾驶上,别好安全带。
她伸手一摸周亦涵额头上的温度,蹙起了眉头。
周亦涵昏迷中因为胃部的痛意,还发出隐隐的痛呼声,徐希诺握紧方向盘,往下踩了踩油门。
去到医院,徐希诺怀里抱着她挂了急诊,医生过来看了看做了检查,帮她打了针挂着点滴,吩咐徐希诺病人醒来后就按红灯。
医生说是饮食休息不规律引起的慢性胃炎复发,徐希诺仔细记了下来,送了她出去病房后,一刻也不离地照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周亦涵。
大约一刻钟后,她才悠悠转醒,呼吸微弱,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徐希诺立马站起身,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扶着她:“先喝杯热水,我找医生来!”
周亦涵听见旁边人熟悉的声音,眸子清醒了过来,靠在她怀抱里就要挣扎推开徐希诺就着递过来的杯子。
徐希诺不依她,紧紧环着不愿放手:“你现在胃里还痛着,不要乱动!”
似是被自己动作引起的胃部新一轮的抽痛,周亦涵脸色更白,渗出冷汗,没有力气再挣扎,只是失了血色的唇瓣依旧轻轻张合着:“你走,不要在这里。”
徐希诺按了按红灯,微微笑了笑,那笑里有释然,有爱意。
她放下被周亦涵勉强抿了几口的杯子,将下巴贴在半坐起来的她的额头上。
“我不走,怎么赶都不会走的。”
周亦涵楞楞听着,还没反应过来,值班的医生就走了进来。徐希诺不舍地放开她,由医生检查。
“吊瓶点滴要一个钟头,期间病人可能要上厕所,你扶着她去,现在你拿着病历单来开点肠胃药回去。”
徐希诺点头,看了一眼周亦涵,安抚地笑了笑,跟着出去。
十几分钟后,她就推门回来,手里提着一袋子的药,放在病床前的柜子边。
“你——你什么意思”
周亦涵没打算让她糊弄过去,躺在床上问道。
徐希诺转身,坐了下来,握着她冰凉的手,搓了搓。
“我今天去了墓园。”掌心包裹处的手颤了颤。
“然后,又去了粤华庭,按了门铃,可是没人应,我去找保安,他说你今早就出门了,我又跑去你们公司楼下,可是前台那个小姐不肯让我进去,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想着,你说不定会开车回去,就在停车场停了车等着,等了好久——”徐希诺说到这里,微微笑了笑,她抬头看向周亦涵,“不过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
周亦涵的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带了点审视。
徐希诺低下头,趁着她毫无反抗之力的时候,吻了下她光滑的额头。
“你!”周亦涵始料未及,惊声道。
由于她胃部还疼着,这一下又带出了疼痛,她黛眉微蹙,手揪着棉被。
徐希诺被她脸色一吓,急忙俯下身子把人抱在怀里,伸出手轻轻抚着她胃部,把疼痛分散开。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出声!”她现在一颗心是疼了又疼。
徐希诺见她没有反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枕头,手还保持着轻抚她腹部的动作。
“我刚刚说,我不会走,就再也不走了。”她眉眼低垂,看着怀里女子长如蝶翼的睫毛,“一直以来,是我错了,我走进了死胡同,又不知道怎么出来,所以伤害了你。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混账话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周亦涵头侧了一下,埋进去她的胸膛里,不说话。
“你终于想清楚了?”许久之后,她缓缓问道。
“我看到了你留给我的琉璃戒,一瞬间,就什么都想清楚了。”
周亦涵挣扎着就要起身,徐希诺赶紧扶着她,后者抬起头,眼眸微红:“我不是要逼你做选择!”
徐希诺看着她略微愠怒的神色,软下眉眼,轻轻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看到琉璃戒的时候,我想到了很多,好像一瞬间,脑子里的一根线忽然通了,我想起了我们过去那些事情,好像一个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一样。我想,我真的傻透了,怎么能放着爱的人忘记自己,却不做任何事情呢?”
周亦涵眼里泛起晶莹,喉咙里涩涩的,说不出话。
“我只是害怕极了再一次失去。”徐希诺抬眸,语调低低。她见过挚亲之人因她而死,这份打击一直都在。
周亦涵又要动弹,徐希诺晓得她是在调整胃里的痛意想要开口说话,抱着她紧了紧。
“你不用说,我知道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如果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拥有,对于对方又是否公平。”徐希诺低下头,脸颊贴着周亦涵的,“对不起。”
周亦涵听着她这般卑微诚恳的态度与话语,流出清泪,重新埋在她怀里,一颗心伤了又暖,竟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徐希诺静静抱着她,好像为了补回这几年未曾好好拥抱她的机会。
许久之后,她看了看病床边的吊瓶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