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猴子”,武汉话,就是北方人说的“碰瓷”。现在有这样一类“职业”嘞,见着好车就倒,讹你个仙乐飘飘,有可能后半辈子都不愁咯。
却下来一瞧,慌了神。哪里是“闯猴子”,人真晕了!不过,有个稀奇事,这个女人的脖子上框着个蛮灵巧的银牌牌,上面规规矩矩写着:
我叫高犰,我父亲的电话,我母亲的电话,我妹妹的电话。
警察叔叔觉得蹊跷,难道这女的经常晕倒?
摇了摇,诶,这女的迷迷糊糊还慢慢醒过来了,问她,你没事儿吧?
她一幅痴不痴呆不呆的,好像才睡醒,
“诶,你没事儿吧!”警察叔叔又问了一遍,
她茫然扭过头看着他,好像天外来客,“这哪儿?我是谁?”
真不像装的!因为这女人就是一副痴呆样儿,而且胆儿特小,一看清楚是警察,有种本能般的“做贼心虚”,不想把她那眼神理解成“贼眉鼠眼”,可是她就是“我没犯罪我怕你你别抓我”!
警察叔叔很理性,先拨通了第一通电话,响一声就接通了,而且,非常干脆,“我是高犰的父亲”,似乎语气特别着急!
看这女的快三十了吧,有这毛病也够她爹娘受的。
同济医院就在航空路嘛,警察叔叔转个弯儿就到了。
一到才发现,这里有大事件,好多同事都在这里维持秩序呢,原来今天是“同济一把刀”遗体告别式啊。更叫警察叔叔吃一惊的是,这快三十岁的大姐竟然有个这样极品的爹!
“谢谢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失忆大姐”还坐在警车里呢,她的极品爹亲自躬身进去就把她扶出来,“失忆大姐”象个跟丢了j妈妈 的小j,茫然下了车,茫然看着这些人。
警察叔叔很负责任,
“你们怎么证明是她亲人咧?”
极品爹一切都准备好了,连忙拿出他的身份证,还有“失忆大姐”的身份证,还有他家户口薄,“这是啥啥啥,这是啥啥啥”一一接受警察叔叔的“检阅”。
警察叔叔是放心了,不过,还是没憋住,
“她,她这是啥病啊?”
极品爹牵着依然好像茫然痴呆的“失忆大姐”,
“咳,她小时候脑袋开过刀,间歇式失忆,过两个小时就好了。”几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闺女儿喏,
“那还是别让她到处走比较好,这外面也危险,你看她这样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诶,警察叔叔这一说,极品爹好像还有点不高兴了?好像,好像你在歧视他闺女儿,脸色有点沉,
“她没大碍,好的时候跟一般人一样,就是受了刺激,这不她妈妈刚去世———”
眼见着老爸开始嘎得不听见地要“护短”了,咳,平时再神仙一人,就见不得你说他大闺女半个不好!
高狳这个时候非要出来做“结束语”了,否则,这外面比里面热闹。
“谢谢您,我姐麻烦您们送回来了,我妈妈刚去世,里面还在办丧事———”
美女真挚一言,警察叔叔情绪仿佛都跟着低落了。望着极品爹牵着失忆大姐走进去,再看看这美女,又是一感叹,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吗?怎么如此———天壤之别呀。
正文 3
没骗人,着实天壤之别。
妹妹天上的人,姐姐凡间的人,丢人堆儿里,晃一眼就消失的那种。除了那双眼睛,顾盼左右时有些二三十年代的精致,———哦,赶上“间歇式失忆痴呆中”时,连这点精彩都没有了。就完全一凡人。
能力也平淡。当然隐性基因还是遗传好的,武汉大学毕业,就着国家“大学生下基层”的好政策,相当于考上了公务员。现在在珞珈山街珈智社区居委会,一名普通办事员。
平日里高犰同志很内向,话不多,说快了还结巴。朋友也不多,唯有一闺蜜,还是她妹高狳的死对头。叫荷兰。
高狳妹妹是天才,荷兰妹妹也是天才。
荷兰妹妹现在的正式职业是“枪手”,就是专替人考试那种。各类“考种”荷兰妹妹都有涉及,心情好时,小学生作业也代写。
荷兰妹妹不缺钱花,因为赶着自己脸蛋儿“稚嫩”那会儿,荷兰妹妹很干了几票,连续五年高考复读。干嘛?专门为那些“培训机构”做广告呗。
人家第一年高考,六百多分,清华,不上,复读,去了一所培训机构,第二年又高考,又六百多分,这下,全算在培训机构的“功劳”上了撒,荷兰妹妹净赚十万。如此反复,五十万,一套小户型回来了。
荷兰妹妹“最鄙视”高狳。她总说,你这妹妹才应该叫“高犰”,高俅,高太尉转世,欺良霸善,心肠是黑的!
高犰肯定不信,从小到大,她就羡慕妹妹,望着妹妹的脸蛋儿都能流口水。而且,这个世上,高犰只敢对四个人发脾气,爸爸,妈妈,高狳,荷兰。你想,高狳要是高太尉,以高犰芝麻大点的胆儿敢冲她吼?所以,高犰认定妹妹是个好孩子,荷兰和妹妹之间的不对盘也只是“既生瑜何生亮”般的“生不逢时”之怨罢了。
高犰同志有这么个“间歇式失忆症”,再加上偶然性结巴,也算小半个残疾人,所以,人霉点,自卑点,也算正常。不过,在家里,说实话,高犰同志性子是有点别扭的。就是因为高犰同志出生时脑子就有问题,即使,给了二胎的指标,她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