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响起,烟雾更加浓烈。瞿能和麾下士卒都被困在烟雾中,双眼红肿流泪,咳嗽声不绝。
“狡诈之辈!”
瞿能只骂了一句,再说不出话来,一阵风吹来,吸了满口浓烟,嗓子像着火似的疼。
“走!”
沈瑄单臂扣紧孟清和的腰,下颌枕在孟清和的肩头,额头一层冷汗,因失血变得冰冷。
孟清和不敢耽搁,下令马上回营。现在没时间收拾,可他记住了,那些敢伤了沈瑄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马蹄扬起,一路疾驰。孟清和本想在下游过河,却被沈瑄阻止。
“去上游。”
“可是指挥,这里比较……”
“听我的。”沈瑄扣在孟清和腰间的手臂用力,声音只有彼此能够听到,“没有军令,你便是私自出营,回去恐会被军法处置。大军回营定过上游,记住,你是心忧燕王殿下才在号角声后出营接应。”
“是。”
孟清和不再多言,令众人向上游前进,“南军狡诈,怕会在中途设下埋伏,我等去接应大军!”
“遵令!”
骑兵中有八人是孟清和的铁杆,自百户时起便跟随在他身边,其他人也多受过孟清和的好处,自然是孟佥事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行到中途,远处突然传来阵阵轰鸣,有经验的军汉都能听出是火药-燃--爆-的声音。
“继续前进!”
孟清和的嗓子有些发干,莫非被沈瑄说中了,真有埋伏?
待他们走近,声音却渐渐消失了,一片黑暗中,只有倒伏的人和马的尸体。
“怎么回事?”
众人同时心中一凛,孟清和想询问沈瑄,没有得到回答,吓得去探沈瑄的鼻端。见对方睁开眼,目光清明,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回去。
必须马上回营!
这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黑暗中走出四骑。没有火把,只能隐约辨识出一个轮廓,众人立刻戒备。孟清和却举起右臂,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卑职燕山后卫佥事孟清和,参见王爷!”
沈瑄也被他带了下来,声音低沉沙哑,却很清晰,“卑职燕山后卫指挥沈瑄,见过王爷。”
听到此言,众人纷纷下马。
“卑下参见王爷!”
并非孟十二郎火眼金睛,能在黑暗中认清朱棣的长相,若非看到那个与众不同的头盔,孟清和也不敢轻易断定眼前这人就是燕王。
南军假扮谁都有可能,就是不敢假扮朱棣。李景隆亲自上阵也不敢穿这身铠甲,越级违制,砍头的罪名,几乎等同于谋反。
孟清和能认出燕王,不代表燕王能认出他,名字官职一起报出是最好的办法。
果然,原本杀气腾腾四个人垂下长刀,朱棣令孟清和独自上前,问明情况,得知沈瑄重伤,恨道:“敢伤孤的侄子,孤要杀他全家!”
孟清和很想带领众人高呼“王爷威武”,现在却不是时候,扶沈瑄重新上马,道:“王爷,卑职担心-敌-军再有埋伏,速回大营为好。”
“此言甚是。”
郭英吴杰埋下的一窝蜂让燕军吃足了苦头。为了掩护大军撤退,燕王亲自殿后,引开朝廷军队的追兵,不想却在中途迷路。幸亏遇上了孟清和一行,否则就要下马辨别河流的方向才能寻回大营。
“孟佥事立有大功,孤必重赏!”
孟清和刚要开口说这是沈瑄的功劳,却被一只大手攥紧了胳膊。
沈瑄脸色苍白,坚持着说道:“卑职代麾下谢过王爷。”
燕王策马走近,语带担忧,“瑄儿可撑得住?”
“劳王爷忧心,瑄万死。”
“胡说!”燕王眼睛一瞪,“该死的是伤了你的混账,是竖子平安,是李九江,是……”建文那个黄口小儿!
疾驰一路,终于看到了大营中的火光。
营中诸将见燕王迟迟未归,无不忧心忡忡。朱能张玉等亲自出营接应,若是再找不到燕王,他们就要夜袭李景隆的中军大营了。
“王爷!”
燕王被众人迎进营中,随他殿后的三骑也陆续下马。
摘下头盔,为首之人竟是郑和,另有一个身材矮小的是名为狗儿的宦官。
孟清和再次咋舌,明朝的宦官果真是相当有性格。如郑和一般的猛人,就算缺少零件也是纯爷们!
朱棣归来,众将顿时有了主心骨,纷纷表示,今天打了平手是轻敌所致,明日必定给对方好看!
燕王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马上拍板,令张玉将中军,朱能将左军,陈亨将右军,共为前锋。徐忠将前军,房宽将后军,邱福领骑兵紧随其后。咱不玩偷袭,也不再保存实力,明日天明全军压上,誓破李景隆大军!
“成败在此一举!”
作战任务下达之后,众将回营备战。
沈瑄肩上的箭头已经取出,赵大夫此次没有随军,刘大夫的医术也是相当不错,敷上伤药,绑上煮过晾干的布条,再喝一碗汤药,苍白的面孔很快有了血色。
“沈指挥伤势不重,只是失血过多。”刘大夫收起药箱,“今夜不发热,明日便无碍。”
孟清和瞪眼,都快昏过去了,伤势还不重?
“当然。”刘大夫摆摆手,“箭伤而已,无碍。”
沈瑄谢过刘大夫,待帐帘放下,扣住孟清和的手腕,靠在榻上,“刘大夫说的对,小伤而已,无碍。”
“真没事?”孟清和怀疑的看着沈瑄,他当初被刀砍一下都养了几个月才好,沈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