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达。”
魏达坐在楼梯上看着这边,身边是一个理着小平头的男人,蹲在狭窄的楼梯里抽烟。
“你简直就是个白痴。”魏达冷冷道。
那边是一排老式的二层楼,处在背光面,楼梯窄小又黑暗,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个通道,所以吕宁路过几次都没有注意到这里。
但是从魏达坐的地方,明显能看到吕宁在火车站寻人的情景。
“没见过你这么傻的,那种人不要理她直走就行了,”那小平头弹掉手中的烟灰,眯着眼睛看他,“你跟她扯什么啊?”
吕宁认得这个男人,那天就是他来给魏达还自己的手机。
再看见魏达,吕宁的心在放下去的同时又一点点的揪了起来。
“你没事在火车站转什么?”魏达问。
吕宁忽然有点语塞:“我来……找你。”
魏达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我觉得……”吕宁顿了一下,说,“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魏达旁边的平头男人‘嗤’的笑出声来。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原先想过许多遍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如果你和我说……我们可以商量……”
“我真是受够了。”魏达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吕宁面前,“你是傻子么?”
“啊?”
“老好人也要有个限度,我妈骗了你的房子,又拿走了你家的钱,你还要养我?你是脑子坏了么?”
“她是她,你是你。”
“我是个小偷。”
“这可以改!”
“别开玩笑了,为什么要改。”
“这条路是错的,我不想让你再走下去。”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管我?”
吕宁从来没有和魏达进行过如此激烈的对话,禁不住的大声反驳道:“凭我是你哥!”
魏达笑了:“别自作多情了,”他靠近吕宁,低声问,“你是我哥?我们有一点点的血缘关系么?”
他靠的如此之近,吕宁甚至能看到他眼中压抑着的火焰,那暗藏在其中的凶猛让吕宁的心脏快速的鼓动着。
“我只是想帮你……”
“给了希望之后,再把我抛弃?”魏达的声音依旧是平稳而冷静的,那话却像针一般刺进吕宁的身体,“为什么要养那个女人的儿子,你不是恨她么?在五年前,你离开的时候,不是连我都一起讨厌了吗?现在却希望我成为一个正常人?”
“什么?”吕宁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
“你是真的想救我,还是想满足自己当个好人的虚荣心?”
“哥,”魏达凑到吕宁耳边,低沉的声音像是梦呓一样美妙,“你是个伪善者。”
他的问话像是把刀子,将吕宁心底最阴暗的不满和愤慨一点一点的挖出来。
“不是的……”
“所有人都是这样。”魏达冷笑,“只有在危害到你们利益时,才会口口声声说着拯救,说这是不对的,早些时候,你们到哪里去了?”
“不是的……我……”
“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魏达退后两步,将他们的距离拉开,“你滚吧。”
“快走吧,哥哥。”那小平头也站起来,踩灭了烟头,掀起外套,露出腰间的小刀,“我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快回去过你的正常日子去吧。”
对于这种老实人,只要吓唬吓唬,他会屁滚尿流的离开。
“虽然你不把我当哥。”吕宁轻声说,“可是我把你当弟弟。”
魏达的脚步顿了一下。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魏达没有转身,径直上了楼。
那小平头看了站在原地的吕宁一眼,也跟着上了楼。
十、
家人这个词,你拥有它时并不会觉得有多麽特别。但当你失去了,就会真正察觉到这个词的美好。
至少吕宁是这样认为的。
独自在外念书五年,不会有人在天冷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说该加衣服了,不会有人在过年的时候给你做年夜饭和包饺子。
就因为拥有过,所以回忆起家里人还在的情景,这种寂寞就更加深入骨髓。
所以当初找到魏达的时候,吕宁心底非常高兴。或许有点一厢情愿,但他听到这孩子被母亲抛弃时,几乎立刻把他当成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有一种奇妙的牵绊,就像是磁石的正负两极,彼此之间有看不见的,微妙而无法割舍的吸引力。
吕宁说不清自己对魏达是什么样的感情,也不知道那是同病相怜,亲情还是同情。但是他确实放下不魏达,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正常人的道路越走越远。
火车站二楼,台球室的隔间,窗帘被人掀起一角。
“你哥又来了。”小平头靠在窗户边上往外看,“这都一个星期了。”
“嗯。”魏达躺在床上,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还挺有毅力的。”小平头点了支烟,“前几天还天天跑上来敲门,都被他们骂走了,这样下去王哥迟早要火……你不跟他回去?”
“回不去。”魏达双手撑在脑后,听着门外撞球的声音。“你不是很清楚?”
“那我不是为你好吗。”小平头摊开手,语气无辜的说,“我怕你再被他丢了。”
“是你和王哥告密说我要走的把?”
“其实他们也没干什么,就说了点实话。”
“是实话。”魏达笑着说,“跑去和我找工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