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凝结。顾凉席的眼睛移不开他那张睡颜。
他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了血液的香甜。
顾凉席手指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血液干枯凝结成暗红色。
火势几乎是在瞬间蔓延了过来,走廊上的一幅幅画像被焚烧殆尽。顾凉席没功夫发呆,因为躺在床上的那个少年,已经赤着脚走了下来,钻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
顾凉席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老脸一红,一脸懵逼。
火已经烧了过来,黑烟翻滚,浓重呛人。他怀里的那个看上去不染人间烟火的尤物显然受不了,他的手拉着顾凉席的衣角,在他怀里轻轻地咳。
美人就是美人,脸蛋摆上三分楚楚可怜,就连咳嗽都惹人疼。他的眼睛望着顾凉席,明明白白写着:别丢下我。
他殷红的嘴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无比摇曳,在这个世界,顾凉席已经看到过很多次红色。没有一次比得过他嘴唇这样的红,仿佛下一刻就能亮出尖尖的小獠牙来。
可他这么一脸天真无辜地看着顾凉席,什么都没做。脆弱得好像一用力就捏碎了。
顾凉席神使鬼差地把他带了回去。
当他坐在自己公寓的床上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很古老的贵族睡袍。这样的人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就连空气都显得突兀。他更适合住在古老的哥特式尖塔城堡里,或者出现在一副价值连城的油画上。
两人相望无言,顾凉席试图找点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嗯?”少年回望着他,那张脸蛋很迷人。顾凉席有点脑袋发晕,辨别不出真假。美人误人这句话果真一点儿都不假。以前顾凉席觉得虽然自己颜控,身体上本能的反应克制不了,他也不会有意克制,但脑子终归是清楚的。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不是他不为美色所动,而是美色不够。
“以后你叫兰斯吧,怎么样?”顾凉席准备随手给他起个名字,脑袋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就是这个名字。他也没什么所谓。
这个名字在他这里,就是狗的代名词。
顾凉席给他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涌现出一股无比的畅快感。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少年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隐藏在眼睫之下的眼色。
兰斯,姑且他叫兰斯。他对这个名字没有表现出抗拒也没有表现出满意,只是从床上下来又搂着住顾凉席的腰。“我想睡觉。”顾凉席对这个听话的儿子非常满意,尤其是他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像夏日里的骄阳,能够赋予万物光辉的漂亮。
特兰西虽然十八岁,但是身高已经逼近一米九了。他摸了摸只到自己肩膀高度的兰斯的脑袋,“困了去睡觉吧。”
兰斯的脑袋又在他怀里蹭了蹭,他那一头柔顺的金发披在肩上,随着他脑袋的动作,抖落了一片光。
这明显的撒娇姿势,显然是要他陪着哄睡觉。触得顾凉席心头的一块棉花都快软化了。
他看着自己怀里的兰斯,耐心地拦腰抱他起来,放到床上塞进被子里。顾凉席的床对他而言有些大了,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简直跟他理想中的儿子一模一样。
“好了,现在闭上眼睛。”
顾凉席替他塞好被子,正准备离开,兰斯拉着他的手不放。
顾凉席正打算去跟教会那边的人汇报任务情况,可兰斯就这么望着他。他不用开口,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愿意把全世界捧到他面前了。
更何况他开口了。他对着顾凉席说:“陪我。”顾凉席拒绝不了。他无奈地在儿子身边躺下,像每一个认真负责的老父亲一样,搂着儿子的腰哄他睡觉。
顾凉席一摸上他的腰,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做得时候一定不能太用力。刚想完他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qín_shòu,怎么能对自己的儿子产生这种想法。
他正想着要不要把兰斯这个存在报告给教会,突然间手指上一阵湿热。他低下头就看到兰斯不知什么时候把他割破的手指拉了过去,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伤口。这个动作无端让顾凉席联想到了哺乳期的小野兽。
果然,还是天生嗜血。
顾凉席正想着要不要现在就解决了他,省得以后张齐了獠牙反而不好处理。结果手指上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疼,接着是一阵酥麻,又有点痒又有点疼。
他的舌尖在自己手指上辗转缠绵,顾凉席一会儿疼,一会儿痒,一会儿爽。仅仅是手指上的伤口被吸点血,顾凉席都快被玩高|潮了。
这算不算是天赋异禀,口|活儿这么好,死了多可惜。兰斯放开他手指的时候,顾凉席显然意犹未尽。
就在兰斯吸了点血心满意足地睡去之后,顾凉席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去。临走之前还不忘亲了亲他的脸颊,乖儿子,等爸爸回来。
顾凉席悄无声息地离开家,夜色浓重,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月光之中。
躺在床上的兰斯嘴角那抹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床单上,粉嫩的指甲褪去血色,凝结出了乌檀木一样的黑。
不仅是指甲,他全身的肌肤褪尽了血色,呈现出病态诡异的白,失去了生命的鲜活。
乌黑的指甲,白得有些失真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从床上坐起身,手指指尖轻轻拭过嘴角,暗红的嘴在月光下更显妖异。
金黄色的眼睛被浓重的血色吞食,日食一样的绚烂。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冰冻一样。
拥有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