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砾阳闭上眼睛。
枪声没有响,邢昌平接了通电话,他摔了手机,似乎很气愤,扯出一丝冷笑:“算你运气好!”说罢向周围人一扬下巴:“弄昏。”
徐砾阳挨了一记手刀,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邢昌平带着他绕开岳维他们离开,那帮佣兵不愧是花大价钱请来的,将那两人拖了许久。佣兵潮水般涌上来,又潮水般退散,
岳维和张映昔对视一眼,心中不安更甚,张映昔拔腿奔向那间小屋,人走光了。只余地上的、墙上的血液,热乎乎的,还未彻底干。
岳维按住墙,上下牙咬得死紧,张映昔摸摸血液,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岳维吸口气:“是他?”张映昔沉着脸点头,岳维浑身发寒,他深深看一眼墙上的血痕,转身向外走。
张映昔快步追上他:“他们把他带走了,他一定还活着。”
岳维摇摇头,两人奔回房间,监测图中徐砾阳的位置还在移动,岳维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松一些,至少他还活着。
赵氏姐弟的意思要处理掉徐砾阳,只是陶宇打了通电话过来,让他们把他带到日本。邢昌平把徐砾阳扔给来接的人,他们带着他上了另一艘船。
他们这艘邮轮第二天便驶回港口,付均查出那张病历来自澳大利亚某精神病院,而徐砾阳已进入日本,楚泽言得到消息后,丢下这边的事,回了本家。
徐砾阳睁开眼睛时,陶宇在眯眼笑着看他,嘴上说:“醒了。”他头疼欲裂,转眼珠四处看,发现在一家病房里,陶宇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这里是东京,我想你大概有一段时间得待在这儿了。”
“陶宇。”徐砾阳冷冰冰地注视他,对方面不改色心不跳答了一声:“恩。”徐砾阳接下苹果,扔进床底的垃圾篓里,弯起唇角:“我们不认识吧。”
“哥哥,”陶宇笑眯眯地说,“你这么说,我很伤心啊。”
这一声喊得徐砾阳痛疼欲裂,陶宇按住他露在被单外的手,死死地压紧了,一字一顿道:“岳维他们以为,在我们中间安插了人,殊不知,他们背后也有我们的人。”
“你是陶杨。”陶宇站起身,背对他走到窗前:“你的灵魂复生到徐砾阳身上。他们本想将你送进实验室,若非岳维极力阻止,你现在就是只小白鼠。你身边的那个谁,张映昔是吗,就是他们派来监视你的。”
“他们是谁?”徐砾阳盯着他问。陶宇转过身,抿唇一笑,凑到徐砾阳身旁,笑嘻嘻地说:“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他呵呵一笑:“无聊。”
陶宇不以为意,坐到他身旁,手拂过徐砾阳的侧颊,呢喃着:“哥哥,你还爱我吗?”徐砾阳试图拍开他的手,浑身酸软,一点力气也没有,陶宇似乎早知如此,笑着看他:“我劝你别挣扎。”
“谁是刀俎谁是鱼肉,”陶宇俯身舔舐他的耳垂,吐出一口湿热的气,幽声低喃,“你比我明白,哥哥……”
“岳维从小就喜欢你。”陶宇像是想到好笑的事情,低笑起来,“你不知道。后来你把他吓走了,我的哥哥,你全忘了是吗?”
徐砾阳按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抓住床单,陶宇自顾自地说:“当然我恨不得他滚远点,你是我的所有物,哥哥。在那次绑架前,我以为我要恨你们一家一辈子,可是没想到,我嫉妒得发狂。”
“岳维对你做的事,你也全忘了。”陶宇脸霎时扭曲,他掐住徐砾阳的脖子,盯着他眼眶泛红,恶狠狠地说:“你为什么不恨他?”
“我不记得了,又为什么要恨他?”徐砾阳苦笑道:“陶家对你不好吗?爸妈不是将你当做亲生的对待么?陶宇,你又为什么要联合外人,把陶家弄到这步田地。”
“我的好哥哥,你恐怕还不知道,”陶宇哈哈一笑,贴近他的面庞,一字一句道,“陶家早就被抛弃了。你明白吗?十六年前那件事后,上面就开始调查陶家,08年迫不得已出手相助,直到去年,他们再也没管过陶家。”
“陶胜南,你爸爸,一直在帮地下钱庄洗钱。”
徐砾阳呆若木鸡,陶宇心情舒畅,拍拍他的脸颊:“你从来不关注这些,陶胜南和王英也不愿意你沾染这些事,他们把你养成了什么?无知的小天使?”
难怪岳家置身事外,难怪岳维说陶氏也走得太远,原来他什么也不知道。徐砾阳重重低头,陶宇将他按在床上,眯起眼打量他呆滞的神情,莞尔一笑:“你不知道的事,海了去了。”
“我是多么希望,你恨岳维,恨岳家,可惜你没有,即使他们让李绍云给你注射药物,安排催眠,使你丧失记忆。可我总觉得,你该想起来了。”
“还有你的朋友,叫什么?魏浩是么?他爸的公司破产,你知道谁在背后动的手吗?”陶宇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陶胜南。所以魏浩他爸要报复你,当然你也应该庆幸,岳维救了你。”
“我知晓你会恨我。”陶宇伸长两条长腿,斜倚到他身上,双眼微眯,低声说:“但是我的哥哥,谁也没比谁干净多少。”
“这是你欠我的,陶杨。”陶宇俯身咬住他的嘴唇,舔舐他的喉结,双手缓缓解开他衣服的纽扣。
陶宇不是他亲弟弟,徐砾阳知道,尽管不是,他却一直当他是。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