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止陵微微咬牙,“他的病,什么时候确诊的?”
“我也不知道。”秘书轻轻摇头,示意付止陵跟他进去,边走边道:“我给你父亲当了十多年助理兼秘书,你们家的事我大致知道一些,作为外人本来我不好说什么,但现在这情况……你父亲平时虽然不怎么提到你,但我知道他一直很关注你。”
“谢谢刘叔,然后呢?”付止陵没有多大反应。
“除去工作身份,我也是父亲,我也有儿子,父亲和儿子之间出现问题,又没有其他人调解,必须有一个人先退一步,你看你父亲如今这个情况,作为长辈,我建议你好好跟他谈谈,适当服个软没什么,你也知道付导那个性子……”
“我明白的,谢谢您的关心。”付止陵礼貌而诚挚地说。
刘秘书点点头,如果付止陵是这个态度有些事就好商量得多,不料付止陵又补上一句:“为什么让步的必须是我,你知道付远航是我父亲,可是这些年,他活着还是死了,对我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这……可是他现在病了,他不听劝!”
“还有逞强的力气,想来他的情况不会太糟。”
刘秘书被噎住,这两父子性格真是,怪不得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到了付远航病房门口,付止陵再次向刘秘书低头道谢,打开付远航住的病房,一个人走了进去。
付远航住的是单人病房,付止陵走进去时医生和护士都不在,只有付远航一个人半靠在支起的床上看着窗外。
他听见开门声,回头看见付止陵,微微皱了皱眉。
付止陵在付远航打量自己时也仔细瞧了瞧他,他的头发染得很好,一丝白发都看不见,面色却很憔悴,比上次见面时的状态差了太多,他身上难掩的郁气和那头黑发简直格格不入。
“还是被你知道了。”付远航先开口道。
“我不是主动要知道的。”
付远航听到这话却笑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付止陵的语气里带着怒意。
“你也看见了。”付远航指了指自己,“这样子太狼狈了,不想让你看到。”
“为什么不肯手术?”
付远航没有直接回答,只说:“这几年,我经常梦见你妈妈,她肯定知道我对你不好,着急叫我过去好好教训一下。”
付止陵瞳孔微缩,“原来你也知道,那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提到她,你没资格!”
“嗯。”付远航反应平淡地点点头,依旧带着笑,“看来你对我的怨气很大,真是抱歉,好在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希望我不在了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他又看向窗外,“我也有一肚子牢骚,等见到你妈妈我一定跟她好好抱怨一下。”
“没那么简单,你做好手术准备吧,我会来给你签字的,我先走了,明天再来。”付止陵冷冷道。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付远航突然叫住了他,“对了,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
付止陵深深地看着他,一句‘关你什么事’正要出口却被付远航抢先。
“你和谁在一起我不管,但你要再来的话,把你的男朋友带来让我见见,见到你妈妈后我也好跟她汇报一下情况。”
付止陵额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行、啊。”
付止陵走之前向付远航的主治医生询问了他的情况,医生表示医院所有专家意见一致,病人必须尽快进行手术,他跟付止陵详细讲解了付远航的现状和手术的相关情况,付止陵这才知道,付远航的身体根本不像他说的那么强硬,他已是强弩之末,做手术还能再拖几年,不做手术就是等死,那句‘时间不多’并不是随口一说。
重新坐到车里,付止陵心里很乱,他脑子里闪过很多断断续续的片段,他妈妈的笑、付远航的手、小时候的他对父亲的崇拜和渴望。
所有凌乱的思绪最终停在了一个名字上——付止陵,止陵。
无陵,何止?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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