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我都是这么狼狈,你害我、救我,你是第一个拿我当正常人的人,但我这副残躯,终究还是让你失望了。。。
这样想着,凌落又不由自主地滑入黑沉的梦境中,到底是勉强了。。。
“他是不是醒过?”
“醒过?未曾。”
“将军,奴婢一直想说,上午,就是公子发病的时候,奴婢看到公子的手指动了一下的,当时奴婢还以为是错觉。”
“原来真的清醒过,难怪啊,难怪啊。。。”
“难怪什么?”
“老夫方才观公子之脉,虽脉象绵软无力,平缓似七十老翁,却是已无性命之忧。”
“这便好,宋太医可还需要注意什么?”
“相近事项老夫均已誊于这本小册之中,将军拿去便是。”
“多谢。”
“听说你不吃饭。“
“将军,是吃不下。”
“本将军没有跟你说话。”
“吃不了就不吃了吗?好不容易捡回这条命又让你拿来作践吗?你就这么想死!”
“将军,少爷有吃的,实在是。。。”
“闭嘴!”
“去热一热,我来喂。”
“呵呵。。。”
“你笑什么?”
“你很关心我。”
“是啊,我关心你别死在我家,晦气。”
“。。。这是你家?”
“不然你以为在哪里,呵,你不是睡在我的床上那么久,都没想起来问吧?”
。。。。。。
“喂,你别误会,是我爹。。。他让我好好对你,他说我们有夫妻之名,我本来想说我爹定会觉得荒唐,没想到他竟毫不在意,还说什么,娶个男妻是有福气的,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你放心,如果是你想结束,他也勉强不了你。”
“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像你这样的人,该有个娇妻在身边,我会去跟薛相说。”
“好了,歇口气,是我不好,不该逗你说话,要不是薛某耳力好,真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薛则瑞,谢谢你。”
“什么?”
“替我父亲发丧,凌落无能,连最后一次在他跟前尽孝都做不到。”
“。。。应该的。你也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
“将军,粥来了。”
“吃点东西。”说着,薛则瑞把凌落小心翼翼地扶抱起来,让站在一旁的小侍女塞入两床棉被,再把凌落扶靠在上面,凌落体虚无力,根本坐不住,堪堪向一旁滑去。薛则瑞在一旁连忙抱住他,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把手伸到前面,艰难地舀了一勺喂进他嘴里。
温热的汤汁一入口,凌落就觉得有一股咸腥气直冲脑部,勉强压下,薛则瑞一看没反应,很是满意,紧接着又喂了一口。这些凌落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薛则瑞,扑到床边就呕了起来。
薛则瑞忙吩咐去取痰盂,一只手撑着凌落,免得他摔下床去,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替他顺气。
“呕。。。”其实凌落根本吐不出什么,他这几日,根本吃不下东西,无论婢女们喂下多少,不多时,便会如数吐出,每每呕到支撑不住晕迷过去才作罢。薛则瑞看着这样的凌落,不知为何有些心疼。他不禁又想起那晚父亲的嘱托,其实对于父亲的所思所想,薛则瑞向来不敢苟同,可谁让他是父亲呢。面具,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死物,还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薛则瑞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战栗,对不起,他在心里说。
这边凌落似乎比往常更严重些,他的脸色已经发紫了,原本扒着床沿的手紧紧按住胸口,他张大嘴,喉咙发出赫赫的响声,似乎已经呼吸不了了。薛则瑞唬了一跳,一叠声地命人去请太医,自己则连忙把他捞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再用手抵住他的后心,缓缓地输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不多时,凌落的症状缓解了很多,脸上不再是骇人的紫,而是迅速恢复到以往的苍白,他把头倚在薛则瑞德肩膀上,轻轻地喘息着。但是他的精神却是有些不好,经此折腾,人就不免有些迷糊,他的眼睛半睁着,眼神却飘忽着落不到实处。
“凌落?”薛则瑞把凌落扶到软垫上,凌落没过多久就闭上眼睛,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
“哈哈哈,老夫近来国事繁忙,连小王爷清醒这件大事都没顾得上,该死该死。小王爷,如今可大好了?”
“薛相莫不是拿小可寻开心,凌某父亲新丧,如今并无爵位加身,这小王爷却是从何而来?”
“怎么,瑞儿却是没说?哈哈哈,是老夫糊涂了,是这样的,陛下怜惜小王爷无所依靠,又身不好,故诏小王爷承袭王位。所以小王爷。。。小王爷?”
“。。。天恩浩荡。”
“是啊小王爷,皇恩如此,小王爷当勤思以报国才是。”
“相爷有话不妨直说,凌落驽钝,并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
“小王爷言重了,老夫——并没有什么话说。既然小王爷并不欢迎老夫,那老夫就不在此自讨无趣了。”薛相顿了顿,又自顾自地说道,“小儿这几日,可是一心扑在小王爷身上。”
☆、花朝
人说少年吐血,精气殆尽。
凌落此番病后,明显精神不同以往,时常神思倦怠,经常看着书、说着话便突然睡去,倒把旁人唬了一跳。不知不觉,连正月也过了,仍记去年正月,元夜琴鼓奏,花街灯如昼,哪似今日一片凄凉景象。凌落倚在榻上,思绪不觉飘远,其实从一开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