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和龇牙咧嘴,他自己觉得伤口都疼的没知觉了,石头砸的地方也不严重,他脸上的血大多是方才恶战的时候沾上了别人的血。他坐在地上并不老实,总想侧身与师父、师兄打招呼,还想问问英老捕头他为什么突然来了,可惜谢少侠逃跑未果,直到楚留香把他的脑袋包扎好。
顶着头上的麻布,不过清和少侠还是没能跑去萧疏寒身边,他师父亲自过来了。谢清和、胡铁花、楚留香都赶紧见礼。萧疏寒颔首而已,顾不上自家徒弟,首先看向了楚留香:“你父亲,楚兄他还好吗?”
楚留香有些意外,他微微欠身:“多谢萧掌门挂怀,家父一切尚好。”
“那他为何……”萧疏寒停顿一下:“贫道当年与楚兄有过约定,要找机会比试一场,看看谁的剑术更高。谁料,约定未践,故人永诀。”
他说的平淡,却透出些怅惘,楚留香饶是一贯豁达也难免替养父遗憾一下,又有些高兴,还有旧友念着他呢,“萧掌门,家父因为当年坠崖受伤,不良于行,因此常年在北方疗养。多年未踏足于江湖了。掌门若有话要对家父讲,晚辈倒是可以为您送信。”
萧疏寒长叹:“罢了,既然已经离开,又何必再踏足江湖。倘若有机会,香帅只说有旧友问好,祝楚兄安康长寿也就是了。”他看向了谢清和:“至于我这小徒,他经历坎坷,若能有香帅为兄为友,倒是他的福气。”
总算说道谢清和了,他赶紧过来抱拳作揖:“师父,您怎么来了!还带着邱师兄和师弟们。”
萧疏寒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弟子,谢清和比起刚入武当门墙的时候开朗了不少,连替皇帝卖命都没能拦住他的好心情,看来和楚香帅为友对他的影响都是好的。其实这么一看,楚留香倒是很像他的养父啊。
收回思绪,萧疏寒道:“我看了你的信,何况,当年你的师伯岳公道怀死于此地,我从前也会到这里来祭奠故人。”他指向一起回来的神捕英万里,“今年又有英捕头亲上武当,请我下山助阵。”
啊,谢清和一愣,他立刻明白了之前去应天府听说的所谓老捕头带着徒弟出门,大概就是于此有关。可是,追查万圣阁,需要英万里这么低调吗,只带着徒弟……不止他在猜测,连楚留香都若有所思。
英万里的徒弟白猎并未受什么伤害,当时的方思明已然是强弩之末,抓紧机会拉下扳手,可是众人当时已然占据优势。事发之时也就各自立刻躲好,说起来死伤惨重的还是万圣阁的人,他们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徒弟有桩事情,想请教师父。”谢清和突然想起一件事,“敢问师父,您是否知道万圣阁主人叫竹先生?”
“竹先生?”走过来的英万里眉头一皱,此刻才看出他大明神捕的气势,他也疑惑的看向了萧疏寒。
萧疏寒状似回忆:“没有,这么多年来,我曾经来过几次这里。除了闹鬼传闻之外没听说什么。不过,”他看向了英万里,“神捕当年也该来过明月山庄罢,白衣神耳就没问出什么来吗?”
英万里当然问出来了,可是他另有顾忌,何况萧疏寒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哦,明白了,那谢清和毕竟是他的徒弟,为徒弟打听消息也实属正常。英万里笑道:“老夫当年也只是听说万圣阁主叫什么竹先生。”
就这么简单……谢清和不太相信,他有心想问一问为何要去找自己师父来救场,可是他觉得如果问出口,那英万里必定是有理由等着他,还是不要问了。
英万里师徒并未在此停留多久,寒暄几句之后就离开了,走的毫不留恋,似乎没抓住竹先生这里就没意义了。谢清和心中疑云更甚,他真的是为了李家惨案来的吗?
他们前脚一走,萧疏寒就对谢清和说了另一件事情,明月山庄惨案之后,某年他照旧来到此地,带着郑居和一起。小郑居和坐在茶棚喝茶吃点心的时候,听到当地人议论,某位老婆婆说当年惨案发生之前,李庄主的儿子李如晟曾经带着一位周身富贵的公子来到此地,还听说李大公子称呼他为“朱公子”。
不过老婆婆又说,当年那位朱公子很快就离开了李家,还从她那里买走了不少糕点。
“对峙的时候,万圣阁主骂过李老庄主是狗贼,说他言而无信、羞辱于他。”楚留香边思索边道:“太夫人说那是竹先生,李大公子带回来的是朱公子……他们会是一个人吗?还是说朱公子就是竹先生?”
谢清和也在挠头,萧疏寒叹道:“无论如何,今日我们没能截住他,我看那人已然丧心病狂,怕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好自为之。”最后一句话,他盯着谢清和,仿佛要他记在心上。
“我明白的师父,您放心。”谢少侠知道这是师父不放心,可是现在他并不只是因为替皇帝跑腿、又或者是下山历练才行走江湖,他是真的喜欢和楚留香一起在江湖中迎接风雨,他觉得很有趣。
谢少侠此刻还没想到,他是觉得江湖很有趣,还是觉得楚留香很有趣呢?这可是个好问题。
萧疏寒没有提起蔡居诚,邱居新也没有,师兄弟们都有些黯然,彼此招呼一下就随着萧疏寒一同离开了。最后明月山庄只剩下楚留香、胡铁花、谢清和三个难兄难弟。
“诶,对了。”胡铁花站在一旁静听许久都未开腔,此刻突然道:“那个小白脸呢?”
谢清和疑惑的看过去,这说的是谁?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