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靠坐在台阶上,晒着太阳,闻言笑笑却不赞同。“出海航行之事已经有十几年了,从前也没听过这么多人赶潮流,再者朝廷对商人出海管的还是蛮严的。是吧,清和?”
这么说也是,谢清和摸着下巴,这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流行什么诡异的新时尚。
胡铁花坐在旁边也跟着嗮太阳,坐在茶馆里整整一上午,他这肚子里全是茶水小菜……真是简直了!
“你怎么没去找高亚男或者金灵芝啊?省着圈在这里,我怕你待着烦了。”楚留香觉得老胡也不必为了陪他,把自己圈在这谷里。守孝也好、怀念也罢,看的都是心。心到神知,拘泥于礼数是腐儒所为,他们不必学那个做派。
谁知道胡铁花瞅了他一眼,哼哼着转了身,这下连谢清和都看他了。谁不知道胡大侠从来都是理直气壮,就算涉及女孩子,也是逃为主。这么纠结着,简直不像他了。好一会,才听胡铁花道:“这俩人和人间蒸发了似的,江湖上许久听不到她们的消息了。”
谢清和递给楚留香一块湿毛巾,让他擦擦汗,闻言便道:“胡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若是真想找谁,就去找呗。主动一些嘛!”
胡铁花翻身而起,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我才没有主动去找她们,我更怕她们来找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就是那么一说。”
谢清和翻了个白眼:“那成,您自个儿慢慢说吧。你说这样是不是自己难为自己啊,大哥,你说是不是”
楚留香脸上盖着毛巾,比划了一个是的手势,他揭下毛巾看过去:“老酒鬼,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你不到等到人都不在了,才来后悔,才觉得有人管着比没人管着好。”
“好了好了,”胡铁花不耐烦的挥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俩少操点心。别总说我,就说、就说清和吧,他也老大不小了。诶,老臭虫,你被人叫一句大哥,却不给人家介绍介绍名门闺秀,让小兄弟成家立业?”
这话简直是点燃了导火线,谢清和要从地上直直地蹦起来:“我不要!我现在挺好的,再说、再说你年纪最长,我还叫你胡大哥呢,要成家也是你先!”
胡铁花只是祸水东引而已,却没想到谢清和回手就将锅砸了回来,楚留香指着谢清和哈哈大笑。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他们三个人看似身处桃源乡,实际上三个人心里都装着事。胡铁花没有说,他在茶馆还听说,华山的那个已经离去的大师兄齐无悔似乎又回到了华山,近来华山颇有波澜。
胡铁花心下不安,他担心高亚男的避而不出,说不定和此事也有关系。可他毕竟不是华山子弟,也不好贸然去打听人家门派私事,是以只好暂时这么着。
又过了几日,夜帝派人请楚留香过府一叙,留下谢清和与胡铁花面面相觑。楚留香返回的时候告诉谢清和,夜帝的人已经追查到了朱文圭的踪迹,想来不久之后就能有消息。
为了方便行动,三个人离开了谷中,前往金陵。胡铁花这段时间被憋坏了,一出来就奔着酒馆跑,楚留香则去看自己的三桅船。而谢清和独自去道观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书信,一看才发现真有。
来信讲了这么一件事,萧疏寒返回武当之后才想起来,当年武当有个名叫方易的弟子。后来失踪了。萧疏寒又派人前往云梦等门派联络,发现此人怕就是方思明,他叮嘱谢清和千万小心。
然后又是师兄弟们给谢清和的书信,叮嘱他注意安全的、早日回山的、记得带好玩的,最后当然是萧居棠了。
看了信,回了信,谢清和就在街上闲逛。又是一年的年末,金陵城中的大街小巷都还热闹,都在预备着过年了。今年冬日格外的冷,谢清和走在街上,脚下嘎吱嘎吱都是积雪被踩实的声响。现在的谢清和已经不是很怕冷了,比起一年多以前上华山被冻地要死那会,简直是天壤之别。
路过书店的时候,谢清和看到了最新的龙阳风月传,也没忘了买一本。手刚碰在书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谢清和抬头一看,惊道:“太……”
皇太孙示意他不要喊,从容自若的收回手:“小谢喜欢看这个?”
谢清和腹诽,是也喜欢罢。他一脸笑容:“呃,属下只是看着这本书好玩,所以……公子怎么来这里了,您自己吗?不安全啊。”
太孙打量他,低声笑了好一阵,似乎很开心。他指着门外对面:“我让他们在那边,书店嘛,让那么多人进来做什么。快过年了,我回来陪着祖父过年,然后明年我们祖孙都要去北边了。”
原来如此,谢清和了然,然后就是正式迁都。他正想着,朱瞻基抓起那本书问老板多少钱,然后叫人付账,却把书塞在了谢清和手里:送你的,留着吧。
谢少侠想哭,咱们俩什么关系,你要送给我龙阳风月传,会被人误会的好么,殿下!
他灰溜溜地跟着出门,准备恭送太孙殿下回宫,突然不想突生惊变。
皇太孙刚刚上马,就见后面飞驰而来一辆马车,装载着木材,直直地撞了过来!仓促之下,府军前卫的带刀舍人们反应不及,胡指挥吼声震天:殿下!
谢清和站在后面看得清楚,他脚尖轻点一跃而起,拦腰抱住了皇太孙。他可真够沉的,谢清和脚下用力,将马都踹倒了,两个人一头扎进了书店对面的成衣店中。然后就听疯马带车呼啸而过,惨叫声、哭嚎声不绝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