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蘅之既死,朝廷和齐行忌便彻底撕破脸,必须立刻诛杀在京的齐氏。一旦齐行忌离开京城无疑於放虎归山,从此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墨钦先命守卫京城的左、右卫军严守四面城门,齐氏未诛前不得放行任何人。
紧接著他又命腾骧军中专职暗杀的黑骑营诛杀京城的所有齐氏,务必斩杀齐行忌。
黑骑营的人刚离开,秋宁手端托盘出现在千秋殿门口。
“你不睡觉,跑来做什麽?”
“今天得了个食疗方子,最是益气安神,钦郎这几日睡眠不稳,媚儿亲自下厨做了,给钦郎补补身子。”
墨钦审视的目光在秋宁甜蜜的笑脸上停了一瞬,然後将那晚羹汤吃尽。
秋宁把其他内侍打发走,亲自服侍墨钦洗漱。
墨钦静静地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忽地从身後抱住他,“媚儿,朕对你好吗?”
秋宁怔了怔,转身笑道:“自然是好的。”
“当真?”
“钦郎不信我?”
墨钦眼神朦胧,低喃道:“朕信你。你千万不要辜负朕的信任……”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双眼阖了起来。一抹温和而忧伤的笑容还留在唇边。
墨钦传话说要到妙音阁留宿,而秋宁今夜有很重要的事去做,只能出此下策,给他下mí_yào。
秋宁把他轻轻放到床上,盖好锦被。长生从窗子钻进来,两人迅速换了衣服。秋宁悄悄离开千秋殿,和苏忠回合後,从暗道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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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三十八)情仇乱
托了皇宫废弃暗道的福,秋宁能够在齐王与武骧军混战的时候得知他准备逃跑的消息。
秋宁和族人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好不容易有可以手刃仇人的机会,绝不能放过!所以,他冒险迷倒墨钦出宫。
现在没什麽比杀齐行忌更重要了。即使为此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秋宁、苏忠在皇宫外与族人汇合,可是安置在玄王处的族人迟迟未到。隐约听见齐王府的喊杀声渐渐往北门方向而去,秋宁知道北门乃陆震把守,虽然有皇帝的人担任副手牵制他,但以陆震的才智,真想放走齐王没人拦得住。
秋宁眸光一沈,果断命令道:“不等他们了,去北门!”
他一抖缰绳,带领族人往北面而去。
……
齐王在一队亲随死士保护下往北门方向去,他事先已经支会过陆震,暗示可能会有这样一天。陆震当场保证让齐王安全离开。如今只能将赌注押在这人身上。
今晚,不但武骧军出动了,信王也派家将来追杀齐王。情势本来是万分危险的,却从天而降一队勇猛无匹的人马,帮助齐王杀出重围。
总感觉那领头的人很眼熟,危急时分齐王也来不及细想,快马加鞭直奔北门。
武骧军人数众多,信王家将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追了上来。眼看离北门还有一段距离,追兵近在咫尺,齐王只恨不得肋生两翼,飞出这京城。
耳边接连几声巨响,震得地面摇晃起来。齐王回头一望,见他们刚刚穿过的锺鼓楼整座倒搭下来,把宽阔的大路堵个严实。从漫天的灰尘中蹿出几条黑影,饶是齐王见惯大场面,也大大地吃了一惊。帮助他逃脱的那些人能炸塌锺鼓楼,必然是事先埋好火药,难道他们未卜先知今晚的情形?
才摆脱追兵,又有好多身穿黑色劲装、肩头绣著金色云纹的武士从房顶上追来。
黑骑卫!齐王心头一凛。使劲抽马臀,坐骑被抽得皮开肉绽,哀鸣阵阵。黑骑卫擅长暗杀,飞檐走壁不在话下,锺鼓楼可阻不了他们。
那些帮助齐王的黑衣人分成两队,将齐王一行人护在中间。有人抽弓搭箭,对准天空。只听一声低喝:“放!”很多水囊被抛起,与此同时羽箭破空,射穿水囊,里面的液体淋漓洒下。黑骑卫踩踏在被淋湿的地方身形摇晃,速度明显慢下来。
原来那些水囊里装的是油。刚下过冰雹,屋脊墙头上都铺满未融化的冰凌,本来就滑,再泼上油,黑骑卫轻功再好也站不稳当,更别说要奔跑著追人。
眼看黑骑卫被甩到身後,齐王佩服之余,心头疑云更甚。
古朴庄严的城楼於夜色中隐隐可见,齐王稍微松了一口气。
突然,疾驰的坐骑像撞到什麽东西上,两只前蹄打滑,跪倒在地。齐王没拉住缰绳,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有人拉起了绊马索,齐王的人被绊翻了一大片。
齐王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人未站稳,一把短剑凌空刺来。齐王举刀招架。杀手一击未成,立刻变招,招式狠戾,杀气四溢。齐王在路上受了伤,又被伏击慌乱应战,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杀手剑气如虹,齐王不敌,被刺中左肩。杀手用力推剑,两人身形在地上滑动,拖长一道长长的血痕。短剑在血肉中翻搅,能听到琵琶骨碎裂的声音。
冰冷的剑光映在杀手脸上,一双紫眸赫然生辉,仿佛黄泉幽冥中的鬼火,跳动著死亡的火焰。
齐王惊呼:“是你!”
“是我!”冰冷的声音铿锵有如金石相撞,凛然生威。
短剑刺穿齐王肩膀,把他深深钉在身後的大树上。
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齐王喃喃喘息道:“为什麽?”
“今天让你死个明白。我不是秋媚音,我是水……邱……宁!”
齐王悚然一惊,随後自嘲地笑道:“果然是你……我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