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榜首四位宗师与历代天子签有山河契书,国家的运势,百姓的命运,天下是安是乱,人民是福是祸,都与那封山河契有着无法割舍的宿命相牵。
也是天与地得以制衡的纽带。
九微派四位仙师,青涯,绝弦,紫微,孤竹,都是诸神帮上有名的人物,创立九微派数个千秋,功成名就的弟子多不胜数,大多都成了个什么大家,大大小小的算是光宗耀祖扬名天下了。
陆忘川到了这么个地方,倒真如他跟他娘保证过的一样,稳稳重重的做人了,他很聪明,那里是容得胡闹的地方哪里不是,他一直掂量的很清,而这里显然和他闯过的夜林子不一样了,他不想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孩子一样初来乍到就让这些大人物瞧不起,虽然他就是一个乡下来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随着仙童不知道往哪儿去的一路上,他都低头保持安静,蝴蝶从他旁边飞过他都没有多看一眼。
恩人为什么把他送到这里,他不知道,他也没处问,现在人也走了,再次被抛弃的愤怒和失落还未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他又被拉入更深一层的现实了。
坐落有序的每个庭院里都有下人装扮的少年人扫地,洒水,端着水盆锦帕等物来回穿梭,比陆忘川见过的镇上最富的刘老爷他们家的阵仗不知大了几百倍,险些让他误以为,自己误闯了皇宫。
仙童领着他来到一座坐落在中轴线上的富丽巍峨的大殿,大殿在数百层玉阶之上,陆忘川从底下抬头看,觉得头晕。
爬上几百层玉阶,仙童让他站在稍候,自己进去通传了。
陆忘川垂着手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的等,终于得了空子到处看看了,然而他来的似乎太早了,微亮的辰光下没多少人,只有那些少年仆人来去忙碌。
但是很快,他见到了几位和领他进门的仙童装束一样的男女女,他们白衣青衫,男子束高馆,女子梳发髻,一位位仙影林立姿态翩翩。
几位少男少女见了陆忘川,只是遥遥的看上一眼,然后和同行人耳语几句,相视一笑后便走远了,应该把他这位生人当成了个新来的下人。
陆忘川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短袍,比皱菜叶子也舒展干净不许多,也就不再东张西望,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来打杂的。
仙童终于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拂尘,拿着拂尘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说:“跟我来吧”
陆忘川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十分懂得看人脸色,他察觉到仙童出来后对他的态度不如刚才了,如果说刚才仙童只是把他当成乡下来的野孩子,这会应该把他当成了乡下来的野狗。
陆忘川心里忽然有些恼,不是恼这位仙童,而是恼怒那位擅自把他领到这里的男人,无论他的初衷是什么,现在他都让自己沦落到被每一个看不起的境遇。
你怎么能丢下我不管,管杀不管埋的混蛋!
小少年是无理,偏执,而霸道的,只是现在他的所有脾气都不得不收敛的干干净净,因为他进入大殿就知道,自己这是来“面圣”来的。
大殿正中央供着一尊玉像,一袭道袍的老者,神态沉静而庄严,玉像足有两人多高,走过他的时候,陆忘川抬头看了一眼,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一闪朱漆大门前,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老人白须及胸,手持佛尘,一袭朴素的青衫。
仙童毕恭毕敬的朝老人鞠了一礼,陆忘川连忙照猫画虎有样学样。
青崖只是扫了他一眼,让仙童退下,问道:“你就是陆忘川?”
这人太严肃了,比衙门里判案的老爷还严肃,陆忘川垂着头恭恭敬敬的说:“是”
青崖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声,甩了一圈拂尘说:“跟上来”
陆忘川压制着扭头就跑的冲动,怯怯的跟在他身后走进大门。
大门后却是密不透风的石洞,鬼斧神工的石洞深不可测,两侧石壁上每隔两步就挂了一幅人像画,陆忘走马观花川一幅幅看过去,忽然在左侧石壁上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人像,还没等他仔细看,画像已经被他甩到身后了。
他回头张望了几眼,什么都看不清。
青崖脑后长眼睛似的说:“勿东张西望”
陆忘川斜他一眼,垂眼不在看,但是即使他不再明目张胆的看,余光也扫到了一处太过明显的异常。
前方几步外,两幅画像中间缺了一幅,似乎是被取下来很久了,石壁上的水渍浸透了原先挂画的地方,只留下淡淡的轮廓。
石洞的尽头是洞中湖,圆形湖边南,西,北,三个方位上,打坐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看似很年轻,另一位和青崖一样白须飘飘,而那个女的,陆忘川尖酸的在心里想,灭绝师太的年纪和面相。
青崖走到正东位打坐坐下,对陆忘川说:“进来”
陆忘川眨眨眼,进来?他面前是湖水,进哪儿去?
被污蔑为灭绝师太的紫微仙长睁开眼睛目露不耐:“还不快进去”
陆忘川明白了,这是让他走进湖里去,于是狠一狠心往湖心走去了,很奇怪,足底沾水,他并没有掉下去,走到湖心的石台上坐下,无师自通的闭上眼。
闭上眼的一瞬间,他的无感仿佛被封住了,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然而他脑海中却闪过一幅幅转瞬即逝的光影画面,随之伴有此地四位仙长的吟说声,那四重奏在他脑子里嗡鸣,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