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有礼的侍者,端来了韵月点的牛排,和双下巴贾贝贝的柠檬汁。看那双几乎藏进“厚重”眼皮的小圆眼,此刻正“如饥似渴”的盯着自己这方。韵月已经完全没有语言了,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她低头切起了牛排。就当对面那个人,是饿急了想吃东西好了,不然她决计没那么好耐不朝他甩飞叉过去。
一手用叉子按住牛排,一手施刀,本是很简单就可以切割开来的东东,今天却特别不听话。终于找到事情“解闷”的韵月,今天决定跟这牛排卯上了。虽然它小的还没对面贾先生的色脸大,但她还是暗中发誓,要把它给切成十八等份,以慰自己浪费的时间。
她切——切——切——使出吃的劲儿,把那宛若石头般顽固不化的牛排,狠狠切开了一个缝隙。刚想得意的抽刀“再战”,却尴尬发现,这牛排韧劲十足外,魅力也不同凡响,刀子对它有了一切钟情且不离不弃的情意。换句直白点的话来说,就是咱韵月的纯情小刀子被卡在了牛排上,抽不出来了。
咬了咬牙,韵月把叉子死命往下按去,然后右手一挥,刀子成功“出鞘”。还没顾得上欢呼雀跃,那边厢双下巴先生就先咋呼开了:“啊——”听声音怎么有点悲情剧男主角的嘶吼意味?韵月没顾上想其他,拿起一旁的汤勺,按住牛排使劲往外抽了抽餐叉。没道理解救了刀子,叉子就要牺牲是不?
果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韵月左手的一个施力,叉子也成功“出鞘”,飞将出去。
现在双手空空,应该怎么办喃?想了想,韵月觉得招呼侍者来再送副餐具,却在抬眼时瞄到如此多观众围观时急急收了声。这是怎的一种情况?她不过是切个牛排,有这么轰动武林惊动万教么?
“死丫头!你都砍到人了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点出去看救护车来了没?”程爸爸中气十足的嘶吼,让神游到武侠世界的韵月回了神。起身来,绕过桌子,韵月小心上前两步。长有双下巴的贾贝贝先生,此刻正手扶着叉着一双刀叉的下巴,躺在地上哀号。红红的血,在他白衬衫上勾勒出一副恐怖图样。
吓到不知道该怎样行动的韵月,抖着身子,反手抓起自己的背包,冲出了餐厅大门。一面冲,她一面掏着电话。打完了120急救,韵月抖着指头拨通了罗宋然的手机:“然然……怎么办?我砍到人了!我会不会犯法?会不会坐牢啊?”语带哭腔的朝发小询问,韵月有些急切的想知道自己未来二十年会不会自由全无,带着手铐过日子。
“什么?小月你说什么?怎么回事……好好!没事没事!你先别哭!就算你杀了人我也能保你没事!待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来!”知道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宋然也不多说了,问清楚地址,赶紧挂断电话狂奔而出。
罗大少的行为惊呆了办公室一干法律界英,什么叫“杀了人我也能保你没事”?就算罗家有权有势,罗大少又很会打官司,也不能这么罔顾人权助纣为虐吧?不过,那匆忙远去的身影,此刻已经没空搭理旁人的心思了。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哭过的韵月,在电话那端泣不成声,这让罗大少怎能不心如刀割?他现在只想快快赶到她身旁,给他安慰与支持。
【咝——】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剧烈声响,抵到韵月脚边响了起来。压过了救护车的鸣叫,也盖过了周围得嘈杂,让泪眼模糊的她抬起头来。幸好他来了,韵月哭着扑到宋然怀中,顾不上形象嚎啕道:“呜呜——然然,我会不会被他们抓起来?”
“小月乖,不哭,没事没事!”心疼的拍了拍韵月抽动得肩头,宋然安慰道。看了看周围形式,韵月父母正在跟医生交代着什么,而一个下巴上叉着一副刀叉的胖子无力的躺在救护车内呻吟。皱了皱眉头,宋然心下明白了七八分,吻了吻韵月鬓角,他沉声道,“不用担心,伤口不在要害,止血完就好了。”
“小罗来啦?小月坐你的车,我们待会儿医院见。”出了这种事,程爸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到宋然和女儿拥抱得姿势,和程妈妈交换了个“有戏”的眼神后,两人齐齐随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走,小月,别哭了,我们去医院。”拍了拍韵月后背,宋然揽着她来到自己车上。抽出纸巾擦干她眼泪,递上一瓶矿泉水,宋然安抚好止住哭泣开始抽着气打嗝的人。系好两人安全带,轻踩油门,宋然不紧不慢的驱车前往医院。
来到目的地,停下车来,宋然步下座位绕到韵月那边,为她打开车门。
“然然——我……我真的不会坐牢是不是?”一面打嗝儿,韵月一面担忧的问。虽然刚刚宋然安慰过自己,但从未伤过人的她,还是有些吓到了。扶着车门,她看了看急救通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些脚软。
“不会,我保证你不会。别担心,嗯?”给了韵月一个浅浅的安抚微笑,宋然躬身揽着她下了车,关好车门后,领着她朝急症室走去。见到程家两老面色发寒得坐在症室外长椅上,他上前低声询问,“叔叔阿姨,那个人还好吧?”问完这句话,宋然就感觉,臂弯里的人又开始发抖了。紧了紧手臂,低头给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转而盯着两老,等待答案。
“他——”程妈妈只说了这一个字,就抽出面纸捂住了脸,开始无声幽泣起来。程爸爸见状,把妻子揽入怀中,啥都没说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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